太太們問島崎君在哪裡工作呢的時候,他就笑笑,說是在朋友開的酒吧當調酒師,大家有空一定來玩啊,我調的酒特别好喝。
住在這一帶的太太們都不會去酒吧,她們對這種場所的了解全部來自于電視劇,在腦海中想象時,無非是各種燈紅酒綠男男女女。于是嘻嘻哈哈說好啊好啊,島崎君一定要好好招待我們。
招待這字眼故意說得暧昧,島崎也一定一定地應聲,和太太們其樂融融。他知道,這番你來我往的客套話,可能一生都不會變現。所以怎麼好聽就怎麼說。
每當這時候,花澤就站得遠遠的,假裝看花,看草,看地上的螞蟻,臉上帶着不爽的表情。他依然戴着帽子出門,把自己異族的特征嚴嚴實實藏起來。但總有人注意到他,一副驚訝的樣子問島崎道,那孩子是誰啊,長得可真好看。
島崎說那是我大侄子,然後對着花澤喊道,輝,過來打招呼。
于是島崎輝氣隻能在心裡咬牙切齒,嘴上還得一個一個甜甜地叫。這位是納豆太太,這位是蛋卷太太,還有這位是住在咱們家樓下的咖喱飯太太。叫完一圈,帽子裡的耳朵已經耷拉了下來。
“我還從沒喝過你調的酒,調一杯給我嘗嘗。”摘着菜花澤突然這麼說道,他拿眼睛去看島崎,島崎在熱油,聽着計時器的滴答聲,一絲不苟。
“你一個小孩子,喝什麼酒。”
“你跟個小孩子,上什麼床。”
島崎把裹好蛋液和面包糠的雞腿扔進鍋裡,在一片哔哔啵啵聲中說道:“你說得挺有道理的,一會兒吃了飯咱們把儲物室收拾收拾,給你弄個小房間。”
花澤覺得這個人故意欺負他,于是他裝作聽不到,重複道:“我想喝你調的酒,讓我看看到底有多好喝。”
“酒不好喝。”島崎翻弄着鍋裡的雞腿:“我向你保證,沒有果汁和牛奶好喝。”
花澤把摘好的菜過水洗淨,端到島崎旁邊:“那大人為什麼喝酒?”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沒有道理的事情了,一件一件去追究,會長不大的。”
島崎不喜歡喝酒,他讨厭醉,讨厭失去對自己的控制能力,當然也不覺得酒有什麼好喝的。他調酒,隻是因為這世上還有許多喜歡喝酒的人。
酒精會麻痹神經,卸掉精神上的防禦,讓身體和意識都回歸本能。就算是初見的兩個人,在酒精的作用下都能彼此坦誠相待。事後還會沖洗掉記憶,讓人就算後悔,也不知道應該為何後悔。
有酒的地方是收集情報的好地方,亦是捕獲獵物的好地方。
“但我還是想喝。”花澤說。
島崎對花澤這種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又趕也趕不走的執着毫無辦法,于是,他準備好一桌家常小菜之後,從酒櫃裡挑選出一瓶來。
黑色的瓶身倒出淺咖啡色的液體,淡淡的酒精味溢出來。花澤托着腮,看島崎又往裡面兌了半杯牛奶,放上冰塊遞給他。
“太敷衍了吧,你平時不是這麼弄的。”
花澤覺得自己被當成小孩子騙了,調酒是這麼調的嗎?分明不是。
“這個配你剛好,再要其他的就沒有了。”
島崎在這種時候态度也很堅決。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沒加冰塊和牛奶,然後把杯子端起來:“喝不喝?”
花澤和他碰杯,咕嘟喝下一大口,然後又被辣得咳嗽。
“酒不是這麼喝的,你這樣品不出味道來,很浪費。”島崎笑他,果然是隻喝過果汁和牛奶的小鬼。
味道,什麼味道?花澤隻嘗到辛辣。他又喝了一口,這才品出奶味來。不單隻是牛奶的味道,而是更濃的奶油味。
花澤喜歡奶油,喜歡的味道和讓他不适的辛辣交融在一起的感覺很奇妙,他又喝了一口,拿眼睛去看島崎:“這是什麼?”
“Baileys,威士忌和鮮奶油調配出來的利口酒,酒精度數不高,最适合像你這樣好奇心旺盛的小孩。”
“别看不起小孩。”花澤一口把剩下的酒液全部喝光,隻剩下還來不及融化的冰塊在他用力放在桌面上的杯子裡晃蕩了兩下。他去拿瓶子,自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什麼都不兌,酒精的味道更重了。花澤覺得身體忽然變得很軟,最先開始變得酥酥麻麻的是雙腿,好像力氣被抽離了。接着腦子開始輕快起來,影山消失在他眼簾中的背影變得依稀起來,就好像再過一會兒這件事也将徹底從他的記憶力消失了一樣。
難怪有這麼多人喜歡喝酒,花澤想,輕飄飄的感覺多好啊,可以什麼都不想,也什麼都不煩惱。
“别喝這麼快,會醉的。”島崎蹙起眉,自己杯子裡的才下去了半杯,花澤已經開始倒第三杯了。他有點擔憂,雖然挑選的是度數不高的餐後甜酒,可像花澤這樣的喝法,也是會喝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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